猪中“无本生意” 月入过万不稀奇

南方农村报记者 杨明

　　阳春市岗美镇大大小小的母猪场在清晨格外繁忙，养殖户们忙着把一头头小猪(约30斤)赶出猪圈，打耳标，过秤，上车，收钱……，而猪车又赶往下一站，周而复此。掌控着这车小猪流向的就是那些常年活跃在养殖户之间的猪中(生猪中介)。

　　顾名思义，猪中穿梭于生猪现货交易的多个环节，是养殖户之间以及养殖户与猪贩之间沟通的桥梁。不仅在小猪交易，在肉猪市场猪中的身影更是随处可见。据不完全统计，广东各大生猪主产区从事猪交易中介的有千人，他们多数曾经从事过饲料或兽药销售，或是货车司机……他们既掌控猪源，手头又有买猪客户信息，在生猪业产销链条中谋求生存，同时也活化了整个猪业，让产销得以对接。

　　在行业链上“寄居”

　　阳春是全国生猪调出大县、“中国猪苗之乡”，每年有几百万猪苗销往全国各地，猪中起到了不可或缺的作用。

　　年近六旬张秉(化名)是较早一批阳春猪苗经纪人，早年从事养殖业，改革开放初期转行当了猪经纪，为了寻找货源，他只身一人骑着自行车走村串户打听，时间长了，四乡八邻的养猪户都认识他了，他凭自己掌握的养殖技术给养殖户提供无偿的服务，渐渐地他与养殖户建立了良好的关系，掌握了丰富的货源信息。几十年来，张秉走遍了邻近乡镇的70多个村庄，自行车骑坏了5辆，行程约有5万公里。同时，他积极联系外地肉猪养殖大户，固定客户发展到200多家，高峰期经他手月均销售猪苗近万头。如今再也不用像以往拼命跑市场，只需在家等电话，交易一笔就收一笔“介绍费”，月均销量也在2000头左右。

　　在阳春，类似张秉的猪中不在少数，据不完全统计，全市约有上千人专业或兼职从事猪苗中介服务工作，多数以介绍外地猪苗采购商来阳春买猪苗为主，从买方收取适当的中介费用(约5元/头)，被当地人称为“无本生意”。在母猪养殖量大的岗美镇和春城镇，猪中活跃在大街小巷，他们没有固定的店面，也没有注册公司，零散地出现在街头巷尾，或三五成群或独自出现。

　　在大量散养户存在的市场条件下，猪中把阳春猪苗卖向全国各地，解决了农民卖猪难的问题，促进了当地生猪产业生生不息发展。

　　买方付中介费5元/头

　　在四会生猪调出大县，同样活跃着近千名生猪中介。10月15日，四会生猪出栏价跌破9元/斤，全国各地猪价亦是如此，跌势不止，养猪似乎到了拐点。四会养猪大户朱强(化名)刚好有一批约200头肉猪已经达到上市重量(约230斤/头)，对继续下跌猪价心怀不安。

　　正是因为通过及时联系猪中陈贤(化名)，生猪得以及时出售避免了猪价下跌带来的损失。陈贤当天下午就带来猪贩看猪，并在猪中协助下与猪贩经过几轮讨价还价，以8.9元/斤成交。朱强的选择是明智的，市场信息反馈，15日以来，四会地区主流成交价在8.6元/斤左右，只是部分“靓猪”还有9元/斤。

　　作为回报，陈贤从买方收取5元/头的中介费。今年才36岁的陈贤(化名)十年前从老家湖北南下打工就一直呆在四会，替先是在饲料店做搬运工，后来替老板开车送饲料，也正是因为这段经历积累了大量猪场资源，后经他人介绍，2007年辞掉了饲料店辛苦的工作，开始从事专业猪中。现如今他每天都开着小轿车穿梭在养殖场之间，打探着哪家有猪卖，同时手里的电话也不停地和外地的猪贩交流，商定看猪时间、下定金、拉猪……一旦促成生意便收取中介费。

　　凭着一副好口才、热情开朗的性格，陈贤成了当地知名猪中，平均每天经他手卖出去的肉猪近80头，获利400多元/日，月入过万是常事。在猪中这个群体中，多数人与陈贤有类似的经历，早年通过做饲料或兽药销售积累了人脉资源后专职做了猪中生意，也有不少饲料或兽药店老板兼职，也有部分是货车司机转行，增城三江镇的小李就是其中一位，早年从事货物运输，后来专门改装了车厢从事生猪运输，并兼职做起了猪中介。

　　“两头吃”被指不厚道

　　业内对猪中这个无本经营的行当颇有微词，指责他们是“行业寄生虫”。陈贤称，指猪中是“寄生”他不介意，“但只要凭良心做事，守住商业底线，赚钱也就问心无愧。”

　　庞大的生猪中介群体，确实存在一些不良商贩。陈贤直言这个行业也有丑陋恶行，他介绍，不少猪中当取得养殖户和猪贩信任之后，会利用替猪贩预付定金的机会生吃养殖户和猪贩之间的差价。比如，当猪价上涨时，养殖户会惜售迫使猪贩提价，要求加收定金，此时猪中会利用养殖户和猪贩之间缺乏交流，虚报定金数额(对猪贩称要多收1000元定金，实际上只给养殖户500元定金)。更有一些猪中介与猪贩合作一起向养殖户压价，比如猪价下跌时，猪中介与猪贩会制造猪价暴跌的恐慌，同时故意迟缓拉猪，迫使养殖户降价，从而赚取更多的差价。在猪源充足时期，猪贩为了收到更便宜的猪，往往会根据市场行情，时常与猪中一起放出“猪源过剩“的烟雾弹，共同压低生猪收购价格，通过盘剥养殖户来保持自己的盈利水平。

　　但是，买卖双方都得依靠猪中。一方面养殖户需要猪中介帮忙寻找买家售猪及提高议价能力，另一方面猪贩也需要他们寻找猪源，同时协调养猪户和猪贩的关系。“其实，羊毛总归出在羊身上，中间环节越多，肉价成本就越高，最终是让消费者买单。”朱强说。